明月高悬，齐衡坐在书案旁，提着笔半晌没写出一个字。

【资料图】

从杭州回来就再未与花无谢见面，去五城兵马司找他也扑了空。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故意躲着他。

本想着两人已有了肌肤之亲，关系该亲近一步才是，难道还是太急了吗？若直接去花府寻人……不行，他脸皮薄，巴巴的特意去旧事重提，万一恼了……他一个守城官轻易也不上朝，有什么法子能不着痕迹的与他再见呢……

没想到办法还没想好，人家却主动来约明日在樊楼见面！小齐大人打开衣橱精挑细选，又激动了半宿，不断预设着明日见面的情形，最后抱定了一个宗旨：认打认罚，诚心实意，要任何补偿统统应下，最好是负担起该负的责任以身相许！

可又没想到，全然不是相像中那回事。

一见面，自己还没开口，花无谢先行了个大礼。之后又关心起自己的身体，半遮半掩的各种询问，那愧疚之情比起自己尤甚。

齐衡带着疑惑脑中急转。直到花无谢说：“我知道，无论如何补偿都弥补不了对齐大人的伤害，但事情已经发生了，小公爷有任何要求，我一定尽力办到……”

齐衡似乎明白了点啥，于是试探道：“花统领可记得那夜的情形？”

花无谢尴尬的抬手挠了挠后脑，苦笑道：“实不相瞒，我可能喝得太多，一点也想不起来了……但是我们行伍中人没有懦夫，该负的责任是不会推辞的。”他继续恳切道，“我听说男子与男子，初次……很不好过的。小公爷被我无意侵害，受苦了……本来那时该请个大夫来看看，只是我当时也不太懂……但愿亡羊补牢还来得及……”

齐衡这下完全明白了！对面这位“行伍中人”原来一直以为自己那夜是在上面的！我的天哪……

他一时目瞪口呆。

但齐衡这愣怔的样子在花无谢眼里却更加没底了，他怯怯唤了一声：“齐大人……”

“冒昧问一句，花统领以前可与别人有过肌肤之亲？”齐衡很快回过神来。

“啊？”花无谢脸一红，“当然没有，我才多大……”

“若有人，我是说如我们那夜一般侵犯了花统领，您会如何？”

“我？”花无谢一想到有别的男人将他压在身下……一阵恶寒，“谁敢？小爷自然不会罢休，将他打个半死……”说到此处又想起自己此时的立场，赶紧闭了嘴。

齐衡咽了咽口水，一阵后怕。万幸花无谢不记得了，万幸自己没有坦白……

正在此时，包房外突然嘈杂起来，很快门从外面被推开了。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人往里挤，樊楼的掌柜都拦不住他。

“齐大人，齐小公爷……”中年男子嗓门大，看见齐衡立刻扑过来，“齐大人，我有话讲，请大人拨冗赐见。”

齐衡锁紧了眉。这人是贪污大案的主犯杭州盐铁使的亲兄弟，为了弟弟的案子日日在督察院门口堵自己，好不容易避开了没想到却找到这儿来。

“不用说了，你弟弟的案子自有律法管着，你再来寻我百次都是无用的。”他冷声道。

“齐大人，我们曹家与国公府祖上还有些渊源，齐大人不能如此狠心无情……”

“哼，本官俸天子之命查案，就算是亲戚也不会徇私，多说无益，你走吧。”

那男子被再三拒绝，情急之下跪倒在地，双臂抱上齐衡右腿，涕泪横流。

齐衡被这一下弄得重心不稳差点摔倒，幸得被花无谢一把接住。花无谢一边扶着他一边对男子喝到：“大胆，你竟敢在大庭广众下纠缠督查御史干涉司法。赶紧放手，否则我立刻便将你投入五城兵马司大牢！”

“齐大人……高抬贵手啊……”那人不但不放，反而抱得更紧，整个上半身都贴在齐衡右腿上又哭又闹。

看热闹的人将包间挤得水泄不通，齐衡冷哼一声：“曹乾！你若再无理取闹，你弟弟不但要被抄家杀头，我还要上书参他三族，你信不信？”

“齐衡，你好狠！”男人抬起头目露凶光，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，齐衡吃了一惊却挣脱不开。花无谢眼疾手快，架住男人握住凶器的右手，再往后一拧，生生将他胳膊掰断。匕首哐当落地。男人痛得杀猪般叫喊着在地上滚来滚起。

此时五城兵马司的巡街兵士赶了过来，花无谢令他们将行凶男人绑去牢中听候发落。兵士们又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。包间里终于清净下来。

“齐大人你没事吧？”花无谢关切道。

“我没事。”齐衡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。花无谢已蹲下身检查起他的右腿来。

“看着倒是没有外伤，有哪些疼吗？”花无谢查看一番，起身问他。

感受着花无谢带来的安全与关怀，齐衡心中热流涌动。他静静注视着对方如星的眸子，终是下了决心：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。虽然卑鄙了些，但好过与这样好的无谢失之交臂，大不了用一生偿还吧。

于是他道：“我听说两个人若是有了夫妻之实，最好的补偿便是以身相许，共结连理。花统领，你意下如何？”

标签：